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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不知为何，听了这话，先出现在她脑海的，不是如何欢喜眼前这人，肯如此纡尊降贵，心平气和与她说话。更不是表现得感恩戴德，绞尽脑汁也要将这话给接下去。

  而是不自觉的，想象七妹妹神采飞扬，衣锦还乡：——她身旁有世间多少女渴望的良人为伴，怀里有聪颖娇憨的小儿。

  七妹妹会娇羞的，将顾大人领到姜家人面前。会喜而泣，爹爹在一旁含笑看着。

  这份合家团圆，含饴弄孙的美好，只要七妹妹乐意，近在咫尺，触手可及。

  而她，守在深墙院落中，无人记起，唯有艳羡。

  第四零五章家和是福

  姜昭仪如此细腻心思，怀王哪儿有功夫理会，于是谈话继续。

  “孤听闻爱妃一家，早年是随你父亲，自南阳移居泰隆。”

  很多时候，身份高的人，连说话也省力气。这不，怀王似今儿格外有兴致与她闲聊，姜昭仪微微晃神之后，聪明的，娓娓往下接话。

  “确是如此。说出来也不怕王上您笑话，那时候家父还是托了祖父的门，一半儿是凭真才实，一半儿是凭朝中几位大人不弃举荐，这才谋了泰隆郡守一职，带着臣妾一家，赶往泰隆上任。自此便鲜少有机会回祖宅，在祖父祖母跟前尽孝了。”

  说罢叹一口气，似追忆幼时在长辈面前，承欢膝下的好日；又愧疚自个儿没有尽到该尽的孝道。

  怀王将她放在条几上的手，握住轻拍了拍，“有这份心便是好的。”

  姜昭仪小小挣了挣，没挣脱，宠若惊般红了脸。

  “是啊，想当初，老祖母可是十分疼爱臣妾兄妹几人。”

  如此，这话题便顺着延续下去，正中怀王下怀。

  他颇有耐性听她絮叨，说起幼时家中事，连老忌讳世妃姜氏是断掌，不怎么亲近一事，亦不曾隐瞒。

  “哦？孤记得，顾爱卿也是断掌。只不过他就比你那妹妹有福气得多。当初他上头还有个兄长，放眼燕京哪个敢胡言乱语，他那兄长，可是护他得很。曾一怒之下，为这事儿，将赵国公收的美人，生生杖死。”

  说到此处，怀王轻笑。原本威严端正的国字脸上，竟带了几分士的儒雅。

  “顾大人不是嫡长册封的世么？臣妾却不知，世上头何时还有兄长？”姜昭仪迷糊，这事儿从没有听说。

  “旧事了，不提也罢。总归是桩伤心事，可惜了。”

  这却是顾氏辛秘。顾家不愿往外透露，外间传言的，十有八九都是杜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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