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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躺在床上，很疲惫地闭着眼，带着种恨不得沉睡一百年的对于很多事情的厌倦感。最后他说出了一句&1dquo;常舒曼，包办婚姻真香”。

  他突然很想笑，但没力气了。

  荒谬到无以复加了。

  &1dquo;比我的裸熊还香？”

  &1dquo;嗯，比你的裸熊还香。”

  周宁生闭着眼，软趴趴的裸熊就贴在他胸前。他一手无力地扶在裸熊背上，终于忍不住笑场了。

  他感受到她把被子使劲往上拉了拉，盖到了他下巴那个位置。

  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：&1dquo;没关系呀，你别害羞。要说真香，也是我先真香的。”

  周宁生很快就睡着了。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缥缈的梦。

  梦里他站在周家村的村东头，手里牵着一只羊，怀抱着最简单纯粹的愿望，望眼欲穿地每天守在那里。

  在梦里他追过载着他父母离开的大巴车，也追过拉走周老爷子遗体的灵车，最后，他慌张地吩咐了司机一句——追上前面那辆尾号69o2的出租车。

  追父母坐着的大巴车，他们没折回来；追爷爷的灵车，爷爷不可能回来；追了常舒曼坐的出租车，她回头了。

  她现在折回来找他了。

  嗯，包办婚姻，真香。

  周宁生醒的时候，躺在折叠床上恍惚了很久。他觉得不止刚刚那些是梦，夏明光、郑凛、程鸢、汤鸿信，最后还有常舒曼，都像是梦，都是假的。

  c市的一切都像假的。

  他挣扎了很久，才恍然从折叠床上坐起来。

  裸熊滑到了他腿上，软绵绵地趴在那里。

  周宁生抓了一把裸熊。很软，这触感很真实。

  他从折叠床上下来，裸熊夹在胳膊底下，准备进病房看看。

  常舒曼正在病房里陪着沈姨。

  刚刚护士刚换了药，还有一大瓶。

  临床住着一个磕到头的小男孩。小男孩此刻睡着了，他妈妈坐着无聊，开始跟常舒曼没话找话说。

  &1dquo;姑娘，这是你妈妈？”

  常舒曼愣了一下，而后反应过来她问的是沈姨。

  她摆了摆手。&1dquo;不是呀。”

  小男孩的妈妈又问了一句：&1dquo;那个前几天待在这里的小伙子是你什么人？”

  常舒曼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：&1dquo;哦，我&he11ip;&he11ip;丈夫。”

  然后说了句：&1dquo;这不是我妈，是我婆婆，也相当于是我妈了。”

  小男孩的妈妈听了常舒曼的回答，觉得有点诧异。&1dquo;你看起来&he11ip;&he11ip;年龄很小嘛，我以为你还在读书呢。怎么就结婚了？”

  常舒曼继续淡定回答：&1dquo;城里医疗条件好，我们是从周家村来的。我们那边都结婚很早的。”

  周宁生胳膊底下夹着裸熊，站在门口，将进未进，常舒曼刚刚的回答，正好被他听了个大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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