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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子尧惊讶：&ldo;你说你是妖怪？！&rdo;那小沙尼愣了愣，随后她像是才明白过来什么似的轻笑了声：&ldo;你不会真的以为白日里站在书架中间的都是人吧？&rdo;张子尧大惊：&ldo;那些也是妖怪？！&rdo;&ldo;没错啊，哪有一群女子这样光天化日挤在书堆里谈笑的道理呢？这事怎么想都不寻常吧……&rdo;小沙尼缓缓道，&ldo;我们是从书本里诞生的妖怪，继承了书本中描述的喜怒哀乐与性情，比如若是乐谱，那么诞生出来的文车妖妃可就是一位乐理奇才；若是兵谱，那自然是一名难得的女将――&rdo;张子尧想起今天那个身着铠甲，身边放着长矛靠在书架上的女人，她眉眼之间透着严肃以及英气，当时，她好像就在阅读一本兵谱……居然还有这种事！张子尧微微瞪大了眼，从床上一个轱辘爬起来：&ldo;那你们是有害的嘛？&rdo;&ldo;书&rdo;中若描写的是大善，我们便是友善的；倘若书中描写了阴暗与罪恶，那么诞生出来的文车妖妃便有可能要害人性命――&rdo;&ldo;我从未听过无悲城有什么人被害了性命同书本有关的――&rdo;那小沙尼掩唇笑了起来，就像是觉得眼前的少年反应很有趣：&ldo;因为我们前天才来呀。&rdo;&ldo;什么？&rdo;&ldo;前天，犬神大人们打通了前往无悲城的通道，我们便进来了――就像是云起国的那些寻常人一样，我们向往这座城市也是很久了，奈何之前因为有一件镇物在城里，我们不敢靠近，现在那镇物似乎暂时离开了，所以犬神大人便替我们开路后。大家便都来了。&rdo;&ldo;镇物？&rdo;&ldo;我不知道那是什么，像我们这样的小妖怪哪有胆子去问这些呢？听说是个大人物的物件，大约是面镜子吧――有传闻是这么说的。&rdo;&ldo;什么？别告诉我是那个阴阳涅镜――&rdo;&ldo;好像是叫这个名字。&rdo;&ldo;……&rdo;后土的镜子居然还有驱邪的功效――照妖镜么？张子尧无语了，顺便想到之前牛牛也说过前两天伴随着那些大狗到来，有别的其他什么东西涌入无悲城，虽然他说得含含糊糊自己也一知半解，现在看来倒是也没说错就对了――前提是这个妖怪没在撒谎的话。这倒是有趣了。&ldo;你们来无悲城做什么？&rdo;&ldo;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想换个地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，更何况这里没有胧真大人看着我们――&rdo;&ldo;&lso;胧真&rso;？那又是什么人？&rdo;提那个叫&ldo;胧真&rdo;的人，那小沙尼就像是提到了什么禁忌似的猛地闭上嘴――张子尧心中疑惑，但是看这模样也知道自己大概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个结果来，索性就要放弃。这时候对话中的两人稍微沉默。小沙尼趴在床边瞪着大眼看着张子尧，满眼的欣喜和怀念――怀念。这他娘的就有点奇怪了。这时候张子尧终于想起今日白天一面之缘时，这小沙尼忽悠他把自己买回家的话，她说他们有缘――总不是信口胡扯吧？出家人不都是特别诚实么？再加上前一日他正好梦见自己在读一样的经书……想到这，张子尧便问：&ldo;你之前在书店里说，这本经书与我有缘又是什么意思？&rdo;那小沙尼脸上的欣喜变得更清晰了一些，就像是她期待眼前的少年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：&ldo;&lso;善&rso;是文字的妖怪，所以，但凡是曾经反复读过这些文字的人，我都能够记住他们，哪怕是他们已经投――&rdo;小沙尼的话没能说完。因为这个时候，突然从帐子外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响以及金属铁链碰撞的声音，这声响让趴在床边原本正仰着头与张子尧说话的小沙尼面色大变，她那洁净稚嫩的眼角染上了红，增添了一丝丝妖艳，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，背部紧绷地转过身去――一阵凉风吹过。帐子的帘仿佛被风轻轻掀起一角，而不远处，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夹在铁链碰撞声和铜铃声中传来……&ldo;――我就不明白了，那位哪里看出咱俩特别闲，明明忙的脚朝天恨不得用四条腿跑着去干活，结果却被人当做闲人似的，用那番嫌弃的模样说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，你们去看着他。&rdo;&ldo;――……&rdo;&ldo;――有什么好看的！嗯？老范你就告诉我，都揪着判官的耳朵破例给查了那小孩阳寿未尽，还有什么好看着的？！出了什么事还能死了不成，最多遭遭罪，谁年轻的时候没遭过罪？没遭过罪怎么长大？这小心翼翼的，凭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，区区一个小孩，居然让咱们俩这么大的大人物来当保姆……&rdo;&ldo;――……&rdo;&ldo;――老范，你说句话，别板着张脸搞得你多不爽似的，不爽你就说出来！大声说出来！&rdo;&ldo;――行。&rdo;&ldo;――哈？&rdo;&ldo;――我说，你闭嘴成不成？&rdo;&ldo;――哈？！&rdo;&ldo;――烦死了。&rdo;&ldo;――我……我就操你娘了！你嫌我烦，不想过了就拆火吧！老子面对你这张死人棺材脸几百年我他娘还早就腻了呢！几百年前就腻了！&rdo;伴随着其中一人的咆哮声，张子尧和小沙尼眼睁睁看着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帐子，两人在帐子中站定，借着外面的月光不难看见他们的长相――其中说话那人身着白袍，头戴高帽，上书&ldo;你也来了&rdo;，他面色苍白，身材纤细高挑，眼边有像女人胭脂那般的红色阴影，眼角高高挑起，虽是面容俊美，却让人觉得极为刻薄的模样；另外一人身着黑袍打扮，头上帽子上书&ldo;正在捉你&rdo;，想比起身穿白袍那个，他倒是身形高大强壮，浓眉似剑，皮肤是健康偏黑的模样，他袖子上挂着个铃铛，在白衣服那人喋喋不休时，他便一脸沉默……居然是黑白鬼差二人！这会儿两人进了帐子站稳，白无常便径直看向房内，与趴在张子尧窗边的小沙尼对视上，便微微蹙眉，凶神恶煞嚷嚷：&ldo;何方妖孽胆敢在此地撒野！还不快快给大爷束手就擒！&rdo;他话语刚落，在他身后的墙壁上便亮起一道光――黑无常那个不由分说拽着白衣服的往自己身后一塞，手中那块木头手牌指向画卷所在方向，杀气四溢！紧接着，一白袍小童从画卷里跳出来，然而他手中却并没有拿着武器，只是双手拢在袖子里，他用那一只金色的眼面色从容地与面前身着黑衣之人对视――只消片刻，后者便放下了手中的武器，惊讶道：&ldo;素廉大人？&rdo;喔呵，张子尧挑起眉看了看远处又看看此时爬上床躲在自己身后的小沙尼，心想今晚有点热闹啊。&ldo;黑白无常，你们来这里做什么？&rdo;素廉微微蹙眉，露出小大人的模样。&ldo;新上任的蜚兽么？在哪在哪？&rdo;白无常从黑衣服的身后探出个脑袋，看了周围一圈后将目光定格在素廉身上，&ldo;哇，好矮！&rdo;&ldo;……&rdo;素廉的神情变得越发冷漠。黑无常伸手捂住白无常的嘴将他推到一旁，冲着素廉微微一鞠躬便转身往里屋张子尧他们这边走，一边走一边道：&ldo;近日无悲城进了些外来的东西，有位大人听闻此事，放心不下便叫咱们兄弟二人过来看着……早上的时候便嗅到一家书店里妖气横生到呛鼻子便特别留意了下，果不其然，这就抓到一个――&rdo;那黑无常在张子尧的床前站住，然后回过头对身后人不耐烦道：&ldo;你还等什么？过来锁了带走――&rdo;&ldo;慢着！&rdo;那小沙尼躲在张子尧身后，小心翼翼抗议，&ldo;我又不是什么坏妖怪，只是文字的妖怪，你们二位鬼使大人怎么别人不管，偏偏来捉拿我呢？&rdo;&ldo;这还用说吗？&rdo;白无常凑上来，指了指小沙尼放在张子尧肩膀上的手，&ldo;这就是理由啊――好了，妖孽，虽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到了别人的地盘就要守别人的规矩――现在你可以保持沉默，但是接下来你所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，来，走了！&rdo;一边说着，那手中铁链就要挥出――小沙尼似乎被吓了一跳，&ldo;嘤&rdo;了声便又要往张子尧身后躲！然而那白无常似乎早就对眼下情景轻车熟路，伸手轻易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出来，手上锁链咖嚓一下挂了上去――小沙尼似乎被他那模样吓了一跳，双眼顿时变得通红，张开嘴有口中密密麻麻的獠牙对着白无常呲牙咧嘴！&ldo;好妖孽，还说自己无害！&rdo;白无常似毫不畏惧，冷笑一声将锁头锁得更紧，手一收便拽着小沙尼脖子往外拖拽，那小沙尼像是断线的风筝似的被他拖出床铺边缘，情急之中便喊：&ldo;释空救我！&rdo;这样情况下大家也不知她在喊谁，全当慌乱之间喊了个亲密之人的名字，只是众人沉默之中便只有一直被人当背景板的张子尧张口道：&ldo;慢着！鬼使大人手下留情！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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