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6章 誓言四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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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侧逆风，又是该死的侧逆风。”于万里双拳杵在艉楼的栏杆上，仰头望着头顶飘荡的旗子。

这几日冷暖交替，风向紊乱，并非远航的好时机，但为了江枫的安全，也只得努力赶路。于万里的十艘海虎是先头部队，在他身后看不到的海平线之下，是浩浩荡荡的南海舰队。

江枫离开后，赵环儿立刻命于万里带领船场刚造好的十艘快船先行出海，自己则随张振玉率领的南海舰队跟随在后。这一次，她无论如何不能在岛上枯坐，忍受那等待的滋味。

这些快船都是按照近海作战的中型战船样式制造，船身比客舟稍细，吃水不深。船上装有三根桅杆，虽然平衡性、抗浪性都不如客舟，但帆力充足，无风时亦可凭借十对船桨和船尾的橹推进，若是帆桨并用，短时间内度堪比飞马。

按照江枫的要求，陈贞在设计武器时没有安装传统的拍杆，而是装备了匠作司刚做好的四门新式投石器“霹雳炮”和两架床子弩，远攻能力极佳。因为此船度快，爪牙锋利，被江枫命名为“海虎”。

本来按照海虎的船早该到达占城，但一股风暴裹挟着大雨和雷电由南向北席卷而来，海虎平稳性稍差，在大风浪里有倾覆的危险，只好靠岸避风。等两天后风暴过去才重新上路，风向却仍是逆风居多，急得于万里的嘴上都起了泡。

终于，占婆王都红色的城墙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岸边。“都统，前面就是占婆了。咱们是去占城港还是新南？”船上的纲问道。于万里此时已是平安水军副都统，故而那纲如此称呼。

在经历了这几年风风雨雨的磨砺之后，于万里也不是当初毛躁的样子了，他稍做思忖，道“咱们都是战船，这么急火火冲进港去，容易惹出麻烦。你们在外海等着，我单独去新南打探一下消息。”此时他还不知道，正是这个决定挽救了占婆的命运。

半个时辰后，船队来到港外海湾停住，于万里的坐船独自驶向新南码头。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市，于万里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。

往日热闹的新南码头，此时竟鸦雀无声，港中停泊了几艘商船，但船上也静悄悄没有人影。这是怎么回事？正当他疑惑不已的时候，两艘海鳅船出现在对面，同时向海虎船驶来。于万里见船上是郑家水军的旗号，放下心来，命人将船靠过去，准备问问情况。谁知两船越来越近，却丝毫没有减的意思，包铁的船头直直的撞了过来。

于万里骂了一句“这些杀才，莫不是失心疯了！咱们这么大的旗号都看不清吗？”话音刚落，一支羽箭“嗖”的擦着他头皮飞了过去，钉在身后的桅杆上。

“都统，你看！”望手喊了一声，于万里循声望去，赫然现十余艘快船从码头左右两侧向自己围了上来，看架势，是要将自己的船一举拿下。

“直娘贼！老子早就看那郑庆不是个东西，这郑家的海贼果然贼性不改，快撤！下桨！从他们中间冲过去！”命令一下，水手们纷纷行动起来。

平安城自从有了水军检校营，所有船上水手都经过严格训练，此时训练效果就显现出来，每个人都迅找到自己的位置，做好了战斗准备。

海虎船侧面的船板向内打开，伸出十对长桨，就像忽然长了两排长腿，桨手们一声呼喝，船桨同时入水，划出大大小小的数十个旋涡。海虎船身一震，陡然加，向着两船之间的空隙冲了过去。

郑家水军显然没想到，这艘已经落下主帆的船能玩这一招，连挠钩都没来得及伸出去，就眼睁睁看着敌人从身边溜走了。

那领头的海鳅船上红旗连连挥舞，指挥两翼快船继续拦截，但海虎已经把主帆重新升起来，向着外海驶去。这十艘郑家的快船立刻紧随其后，在海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“人”字。

追了数里，眼看追赶无望，郑家水军减慢了船。于万里心中一动，忙下令减。后船一看他慢了下来，又努力追赶上来。

于万里看火候差不多了，冲着望斗里喊道“信！”一支冒着火星的箭矢飞上升，在空中“砰”的炸开，爆出一团红色的火焰。片刻后，停在海湾外侧的九条海虎飞驰而至。

海虎远比追过来的海鹄船和鸟船大，十对十，攻守之势顿时逆转。看着对方慌乱的掉转船头，于万里哈哈大笑，骂道“我把你们这些厮鸟！敢跟咱们平安城作对，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！”想到郑家毕竟是盟友，他又下令道“传令给各船，别下死手！多抓几个人问问怎么回事。”

“什么！这么快就来了！”郑庆从太师椅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。“你可看清楚了？”堂下站着一个灰头土脸的汉子道“绝对没错，就是平安城的旗号，旁边还有个红底白狼头的旗子，俺却不认得。”

那堂下汉子是他手下一个齐国水军纲，并不知道海狼军的来历。他接着道“那伙人船只怪异得很，似乎是大号的蜈蚣船，但船体更宽，度很快。交手一刻钟都不到，咱们就被他们当场撞沉了两艘，俘虏三艘，兄弟们看着势头不好，这才逃了回来。”

“海狗子？他们怎么跟平安城搅在一起了？”郑庆皱起眉头喃喃自语。他控制了占婆王之后，已经把平安城与占婆的关系了解的清清楚楚。

之所以新南港一片萧条，就是因为郑庆派人封锁了港口，将平安城派来的人全部抓了起来。他已经知道江枫的水军绝不好惹，因此不断加快整编水军的步伐，甚至不惜杀了几个大哥手下不听话的军官立威，可是没想到短短六七天的功夫，人家就已经追到大门口了。

好在对方只有十艘船，此时必须一鼓作气吃掉对手，才能为稳住形势留出更多的时间。想到这里，郑庆重重一拍桌案，对手下道“召集所有纲，让弟兄们全部上船，准备干他娘的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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