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0章 死船八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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塞鲁来的信。

蒙主圣恩。此信呈给给虔信者，俄西俄斯罗卡斯的保护人，凯撒主公，阿德里安堡公爵尼基弗鲁斯·布里尼乌斯大人

向您致敬，我的大人。由于神的仁慈，我经历了种种磨难之后，得以苟全性命到今天。但为了防止不测，我必须留下这些文字，期望您能看到它。

很遗憾，您委托我调查的那件事是真的。如您所知，作为曾经的修士大司祭，我从忏悔者的只言片语中现了端倪。当时我只来得及向您透露了一点口风，便因为遭到太后党人谗言攻击，被剥夺了教职，配到特拉比松的修道院。

接到您的信后，我找机会亲自去了一趟罗姆苏丹国的都科尼亚，走访了几位当地基督徒雇佣兵领，所有人的话都一样，当年他们确实曾接到动员令，全军前往劳迪西亚，可奇怪的是他们被要求只做出进攻的威胁，并不真正起战斗。罗姆苏丹前后派出了两万多人参加了这种武装游行，时间达一个月之久，这与太后党人的政变时间惊人的一致。种种迹象表明，太后党人与罗姆苏丹达成了可耻的交易。敌人在外制造大兵压境的假象，后党在内部伺机作乱。

当然，他们失败了。您身为安娜公主的夫婿，伊莲娜太后看中的帝位候选人，毅然选择了荣誉和友谊，与皇帝站在一起，反对叛乱。这固然让您足以名垂史册，但也同时失去了后党和皇帝的心。

是的，我要警告您，千万不要以为陛下心无芥蒂。陛下是个好人，但您曾经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，您的光彩会让他坐立不安。如果不是我亲眼见证刺客教团的覆灭，我怀疑您的名字迟早会出现在他们受雇清除的名单上。我之所以会写下这样一封信，就是希望您能明白自己的处境，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，也不要离开阿德里安堡。

说到刺客教团的覆灭，我要向您介绍一位年轻人，他的名字叫江枫。他是我的同伴，也是我的救命恩人，如果您收到了这封信，而我没有能见到您，那说明上帝又一次显示了神圣的公正。我以我们二十年的友谊起誓，他是一位真正的骑士，拥有高贵的亲王头衔和与之相配的品德。当我返回特拉比松时被刺客教团识破了身份，他们将我拘禁起来，妄图获得帝国内情。是江枫将我救了出来，并亲手覆灭了这个可怕的组织。我怀疑是后党派人跟踪了我，然后雇佣刺客教团将我除掉。为了躲避危险，我决定跟随江枫返回东方，顺便去看看那传说中的赛里斯。

我如愿以偿的到达了东方，但航程比我想象中要长的多。沿途的异域风光千奇百怪，用一年也说不完，但最令我震撼的还是最后停靠的赛里斯港口广州和泉州，它们的繁华程度都与君士坦丁堡不相上下，而城市的优美宜居则犹有过之。这里的城市人口稠密，但丝毫不觉得肮脏拥挤。普通人也能过着贵族般的生活，他们使用精美的瓷器，穿着华丽的丝绸，其食物的精美可口令人赞叹。这里的孩子们受到良好的教育，对异乡人彬彬有礼。城里木质的建筑物精致华美，街道干净整洁，似乎人间的美德与财富都聚集到了这里。我在这美好的地方流连忘返，但对于您的友谊和忠诚又让我如坐针毡，我必须做出选择了。

恰巧，我无意中了解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，那就是那些贵重的瓷器是从何而来的。我们曾以为是从某种石头中雕刻出来的，或者是某种炼金术的产品，这可真是大错特错，它其实是由一种奇妙的土壤烧制而成--原谅我不能描述更多细节。我看到完整的瓷器制作过程之后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掌握了瓷器制作的秘密会给帝国带来重大利益，尤其是在帝国被边境战争耗尽国库的当下，如果我把这个秘密交给陛下，想必可以获得赦免，重回君士坦丁堡，那么一切就可以回到起点了。

如果您看到了这封信，您会明白我错的多么厉害。上帝不会允许人类用一个错误弥补另一个错误。因此他终止了我的旅程，而把江枫带到了您的面前。

现在，是告别的时候了。再见了我的大人，请珍惜您的荣誉和生命安全，就像您消失在远方的朋友所做的一样。而对送来这封信的人，请不要吝惜您的善意，因为上帝会注视着人间的一切。随信附上我的职司戒指，以为佐证。

愿主与你同在。

神的仆人的仆人，您忠诚的弥格尔·塞鲁来

谢平川与那道士郑重见礼，那道士也不再拿捏作势，施礼道“韩某久仰先生大名，可惜无缘相见，今日如此孟浪，只为掩人耳目，实非得已，还请先生勿怪。”原来这人正是大金皇帝吴乞买的宠臣韩昉。

前文说过，韩昉本是天祚帝钦点的状元，号称大辽第一才子。大金皇帝吴乞买因见他器宇轩昂，才思敏捷，十分喜爱，将他从俘虏中直接提拔为自己近臣，近年来越受宠，经常让他帮自己参谋国事，还担任王族子弟的汉学老师。韩昉表面上感激涕零，鞠躬尽瘁，然而没有人知道，他心中从未忘记故国大辽和对自己恩义深重的天祚帝。辽天庆二年，他曾作为辽国使臣前往宋军北伐大营，试图以唇亡齿寒之理说服大宋退兵，奈何宋军主帅童观眼里只有官家“取幽云者封王”的承诺，如何听得进去，直接命人将他赶了出去。韩昉站在营门前哭骂，字字血泪“辽宋两国，和好百年；盟约誓书，字字俱在；尔能欺国，不能欺天！”似这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忠臣，又怎会轻易甘为仇敌鹰犬？

大辽灭亡后，韩昉便逃入宋地，流亡途中在某处寺院藏匿，恰好遇到了在此寄居的妙清。两人都是才高八斗，满腹经纶，同时又都有着一腔抱负，志向远大，短短数日便成为至交好友。妙清当时便劝韩昉，与其埋没草莽，不如重返辽国故地，组织义军抵抗。届时自己师徒在南方起兵，韩昉则在金国内部呼应，一旦成事，则不但汉家天下可以光复，大辽也可以复兴。韩昉慨然应允。不料他刚刚准备潜回北方，便被宋军俘虏。随后按照宋金两国的约定，被作为辽国逃官送回金国。这才有了后来被吴乞买看中，着力提拔之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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