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63换雨具换出名堂(第1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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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宝来入学的第三天中午,长沙是一个雷暴天气,天色骤然变得昏天暗地,山雨欲来云满楼,白天还要开着灯,几个电闪,焦雷在头顶炸响,乌云劈开了大口子,天河的水像从天空倾泻下来,打在屋顶上、窗户上嚯喇喇作响。气象台预测长江中下游地区将出现了强降雨低槽对流云团。韩宝来忘了关严窗户,结果阳台上全是积水,靠窗的柜子也飘了雨,室内积水很多。韩宝来慌忙关了窗,在室内搞卫生。
韩宝来拿来吸水拖把吸水,忙着弄干室内的积水,他的手机彩铃响了。一看是石玉华打来的电话,赶紧接吧。
“师妹,有事吗?”韩宝来预感到有什么急事找他。
“袁头还没回来,我们去实验农场接一接他!七十岁的人了,还以为他十八呢。”
“好啊,我的车在车库,我们在车库碰头,有雨衣最好披上雨衣,伞不顶用。”韩宝来嘱咐她最好穿上雨披,因为到农场是田间小路,你是没办法撑伞的。
韩宝来换了一套运动衫,他找到了老师的雨衣,他车后座有上回买的雨衣。石玉华带了一套印有红枫叶的雨披,这是她骑摩托车的雨披。韩宝来打起了防雷装置,后面有铁链接到大地,车篷上面有避雷针,这是红旗旗舰车雨中行车的安全保护装备。
车开出去,雨势相当浩大,简直就像在瀑布群中行驶,上空全是亮闪闪的雨幕,只能打起防雾灯,挡风玻璃前面的视线很不好,雨刷刷下一片雨,又是一片雨,车轮唰唰响着,像是开着两栖车,开进了水库当中。韩宝来靠导航开着,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物,甚至路标。路标虽然有荧光,但是在暴雨夜,它给暴雨浇灌也是模糊不清。
在高公路上还好,积水不深。出了省城,进入郊区便道,可就麻烦了。公路常有积水,有的积水达到一二尺深,车开过去,那是激流飞瀑。好在到实验农场并不远,有水泥公路,水泥公路有排水沟,积水不怎么深,顺利地开进了农科院实验农场。
韩宝来让石玉华给袁老师打电话,袁老师一直没接,打给他的助理苏麻教授,还有袁老师身边的研究员杨任、蒋和平、郑秋生、钟晓萍等,都没有接电话,估计他们都忙于抢险,无暇顾及接电话。
韩宝来把车开进了车棚,他们套上雨衣,直奔实验田——这里便是香米试验田!韩宝来捉鳝鱼的田。袁隆平大师带着一帮学生在雨幕中忙碌,果然在冒着暴雨排水。他们开了六台抽水机,将沟渠里的水排干。禾苗长势喜人,有两尺来高了,正是分蘖时节,下场大雨倒是恰逢其时。袁老师只是防备着涨水,这块试验田地势较高,只要水渠的水不漫上来,是不会淹没试验田。禾苗要是给水淹过,那试验数据绝对不准确了;洪水甚至带走土壤的标配。
韩宝来看老师筑堤坝,不让积水流进试验田,也不排出试验田的水,可能怕标配达不到。袁大师不是穿雨衣,而是戴着斗笠,穿着蓑叶,打着一双赤脚,挥动着一把锄头挖理水沟,看上去真像乡下看水的老农。
“老师,你歇歇吧。让我来把守!”韩宝来冲袁老师叫唤。
袁老师大吃一惊:“谁让你来的?我不是通知了——你好生上课。玉华,我是怎么嘱咐你的?你越来越不听我的话。”
“袁老师,不是我不听你的话,你年岁不饶人!”石玉华据理力争。
“袁老师,这是一堂生动的课啊,这是大课堂,老师,你回到实验棚去。我保证人在,实验田决不会给淹!”韩宝来这是学抗洪抢险军队下的死命令。
“你是菜鸟,不如我这个老农,你还是先回农庄,换上斗笠和蓑衣,不要披雨衣。你不知道,农村戴斗笠背蓑衣的,没有雷击的。听话,你想参加排涝,你要也换上安全的雨具。”袁大师回过脸来,怒怼玉华,“去啊,一起去换了雨具过来。这场暴雨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,这是一场持久战。暂时还不会给淹的危险。”
韩宝来看师兄们也正不同的实验田守着排水,他们有着自己的攻关项目的,试验田可都是他自己的心血啊!
石玉华还是怕袁头的,看袁头装备齐全,身上也没湿,还是拉着韩宝来走:“别惹头生气。咱惹不起躲得起。走吧,去换吧。”
韩宝来看雨幕中,一手撑在锄头把上的恩师,他戴着雨笠,昂起头,不停地冲他挥手,意思赶紧换上斗笠蓑衣雨靴。那样子,真让人心酸,瘦精精的身材,真像稻田里的稻草人。两人感觉雨衣真的不管用,石玉华更惨,雨水已经顺着她脖子往后背淌。两人来到农庄,袁老师果然准备了一排雨笠、蓑衣、雨鞋。两人赶紧换上。韩宝来想:如果雨势不大,靠人力守下去,问题不大。要是雨势过猛,可不是人力守得了的。得想想办法。要想万无一失,想老师尽快离开暴雨现场,那只有别图良策。韩宝来头脑一闪,想到了珠山影视城创造的奇迹,同样的奇迹,为什么不可能在农科院的试验农场生?
韩宝来决心不惜成本要保住这块实验田,特别是香米实验田,那是意味着香米集团未来的展。要是标配不成功,意味着,还只有那么48丘田,韩宝来规划地却是全市十万公顷啊!潇湘市的香米行销全世界的计划可是他的重头戏!
韩宝来不再犹豫,一个电话打给南角山海军机场,请他出动最先进的直升机,将珠山影视城收起来的地膜运过来。再打电话给干爹王春林,请求他协助,派车从华菱线材调运千吨钢筋过来。再打电话给湖南军分区少将司令陈楚生调一个营的工程兵来。最后打话给方小舟,方小舟帮他从工地调了搭架师傅过来。
袁老师正奇怪,韩宝来和石玉华去换雨具换了这么久没来,他倒不是要韩宝来冒雨帮他什么,只是担心两个年轻人在暴雨中私情萌,那就搞出绯闻来了!
过了一个小时的样子,先是工程兵开到,袁老师还以为他们来干什么,只见他们拿出水平仪测量;接着,运来了一车钢筋,他们要将钢筋搭架子,架子搭起来。听到空中直升机嗡嗡响起来了,一架架直升机冒着暴雨停在晒谷坪,卸下一圈圈地膜。韩宝来指挥大家,先将地膜抬过去,然后冒雨苫盖起来。农场千亩试验田,全部给地膜覆盖起来。要是晴天,工程量不大,但这是暴雨天气,对各方面都是一次考验。韩宝来叫彭绍峰派来挖掘机,将排水沟渠挖开,用整体构件组装的方式拼接起排水口,还在上面盖起机库房。人不用淋水,守在机库房就行了。
一直干到晚上八点,万事俱备,暴雨整整下了一个晚上,湘江水位猛涨,好在洞庭湖是一个大水肚,它能吞得下湘江的激流。长沙的排水系统之好,匪人所思,一个晚上的暴雨,雨停,积水就跟着消失。第二天,韩宝来在潇湘宾馆犒劳参战官兵。
袁老师举起杯敬酒的时候,手还在颤抖:“我——我种试验田,快种了一辈子,今天才战胜了老天爷。我以前是不相信人能胜天的,昨晚,我们战胜了老天爷。这是靠什么战胜老天爷呢?靠的是团结的力量,靠的是智慧和创造力。如果我们的试验田给洪水浸泡,一年的汗水和心血也就白费了。九八年,大洪水,我记得我的这块试验田,就有十多个品质种在试验;可是一场洪水浸泡之后,我的试验全部宣告失败。要重起炉灶,可是我们的种群,就差了一年啊。这一年,就是一代,这是隔了一个系啊。”
袁老师还说了一串感谢,感谢长沙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,感谢驻湘部队的大支支持,感谢华菱集团的大力支持,感谢南角山海军部队飞行中队的大力支持,感谢雅诗建筑集团的大力支持。肯定不会感谢韩宝来,自家人还有什么好说的。
长沙市委书记王春林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:“袁院士不必客气。袁院士的实验田在长沙,我们保不住实验成果,那我们就是罪人。宝来即使不组织,只要我们了解到这个情况,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科研成果。”
方小舟信息灵通:“勿庸置疑,我们这个晚上的忙碌,这是值得的!我听说,这次是香米标配实验。要是标配成功,也就是我们洞庭湖平原百万公顷的良田,可以全部种上香米。那我们湖南的米,可以在全世界扬名立万。我们今天保住的成果,那就是造福三湘父老的宝贝啊!”
韩宝来嘿嘿地鬼笑道:“方哥,那应该是你买单了?”
“行啊,不过,你有打折的权利,你给我打一个六六折就行。”方小舟的话,让大家哄笑起来。其实现在吃公务餐,一人的消费控制在二十元之内,就是三千官兵,也就是六万块。想想过去大吃大喝的年代,三千官兵,不吃掉几百万才怪。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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