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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眼珠子转了转接着问道:“这又如何?”
“主母不知,这双生蝶是要食用人血才能羽化成蝶的,拿血喂养双生蝶的人若为女子,那么雄蝶便会留在此人体内继续吸食此人的血,雌蝶便会飞到喂养双生蝶那人深爱的人身边,进驻到他体内。这双生蝶其实是一种蛊,一旦被异性蝶进驻体内,被进驻的人便会对喂养双生蝶的人产生爱意,更有人说,双生蝶能在无缘的两人之间,用血牵出一条红线。哥哥明知道这样的办法可以留住主母,可是哥哥···”
我没等子露说完便一下子站起身来,有些难掩激动的说道:“这中双生蝶要到哪里去寻?”
“啊?就在寒洞最深处,可是一般没人能抵挡住洞中的冷寒的,主母你问这做什么?”子露伸手指了一个方向,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意图。
我看向子露所指的最靠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口,这雪狐洞差不多是洞洞相通的,类似一座大型迷宫,虽是洞中,洞中的墙壁却都是冰块打磨成的,十分光滑,宛如一座琉璃打造的宫殿。我快步走向那看起来最小的洞口,和其余洞中并无什么大的差别,唯一的差别便是这洞中除了正中间一口类似水井的东西再无其他。
我探身向下看了一下,深不见底,好在和这周围的洞壁是一样的透明,若是漆黑一片或许真的是什么都看不清的。我转身看向跟着我一起进来的子露问道:“这就是那寒洞?”
子露咬着下唇点了点头,不等子露再说别的,我纵身跳进了那洞中。耳边还响着子露的喊声,伴随着下坠的速度,耳边似乎还有呼呼的风声一般,越下坠越寒冷,真是不枉寒洞这个名字。不知这么往下坠了多久的时间,视野突然开阔了起来,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地方,除了和洞口一般大小的陆地,其余全都是水,唯一的一块陆地位于水中央,水面形成了一个环形状。
按说这样的温度上,水早该结冰了才对,试探着将手探进水中,虽是水,却比寒冰的温度还要低上很多,环顾四周,大概也就只有水中才能有那什么双生蝶卵了。没有犹豫,我扑通一声跳进了这寒潭水中,刺骨的冰寒彷如利刃割破了肌肤一般的疼痛,可是心中对那双生蝶的渴望压过了一切的恐惧,我不知从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么偏执的人,可如今没有什么是能够抵挡住我的。
在水中光线没有那么亮,可还是模糊的能看清,水有十多米深水下和洞中一样光滑,我一寸寸的摸索着,既然是蝶卵,体积肯定不会很大。每隔一会儿我都要浮上水面去呼吸,然后再度回到水中去摸索,如此往复了十多次,全身都开始颤抖,就在我以为我会死在这水中时,手中却摸索到一个圆形的突起。将那突起自壁上掰下来,我握紧了往水面游去。
全身的力气似乎耗尽了,我趴在那一小块陆地上喘息了好一会儿,摊开手心,一块血红血红的东西被一层冰裹的严严实实的,除了颜色,形状和一只蚕没什么大的区别。这肯定就是双生蝶,肯定就是,我身形不稳的站立起来,唇角却挂着浅浅的笑,虽然现在我冷的想哭。站好身子,打算试着使用轻功沿着洞壁爬上去,谁知眼前一阵发黑,身子再度仰面倒回了水中,心中却在想若是这么死了的话,我怕是会不甘心吧。
再度清醒过来时,我猛的睁开双眼,然后便是子露噙着泪的双眼放大在我眼前,再旁边是浑身湿漉漉的子寻,还有几个我叫不上名字的站在不远的地方。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,我将一直紧握着的右手拿到眼前摊开,那枚红色的卵依然安好的躺在我掌心之中。
“你知不知道寒洞之中有多危险?你怎么可以独自下去?”子寻的声音也难得冷硬起来,似乎在压抑着什么。
我抬首看向浑身湿透的子寻答道:“危险算的了什么呢?死我都是不怕的,我要和他在一起,便是天诛地灭,为世人所不容,遭万世唾骂我也绝不说一个悔字,你听清楚,我要自己和他在一起,你阻止不了,你们全都阻止不了,天地也无法阻止。”
子露小小的啜泣声是我和子寻这场瞪视彼此的战争中唯一的背景音,我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问道:“告诉我,这双生蝶卵怎么使用,这是我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子寻没有出声,久久的凝视着我,就在我打算转身去问子露时,子寻却轻笑出声说道:“我早该知道留你不住,当年是如此,现在还是如此。你在手腕处割开一条口子,将蝶卵至于手腕处,三日之后,雌蝶便会飞走,只是你和他相距甚远,雌蝶在飞向那人的途中,雄蝶会不断的吸食你的血,这样雌蝶才会有体力继续飞。”
“谢谢。”说罢我便要起身去找利器,子寻将自己的那把剑递到我手中,我抬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便接了过来。
那被冰层包裹着的蝶卵在接触到我右手腕处的血后,冰层便融化掉了,而那双生蝶的卵开始变的比之前更红艳起来。
第二百五十九章三生蝶化南华梦(下)
“哥哥,对不起,我不该对主母说这些的,对不起,呜呜···”子露小声的啜泣变成大声的哭,不住的在向子寻道歉。
子寻扶起趴在自己身前呜呜哭个不停的子露,浅笑着道:“听话,不要哭了,这是宿命,以前我不信,可如今我信了。便是你不说又能如何?除非她永远忘情绝爱,否则她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那人的。”
我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两兄妹,不知是不是我冷情的原因,我始终在冷眼旁观着。好一会儿,安抚住了子露,子寻走到我面前蹲了下来,将我被割破的手腕握住,拿娟帕擦拭着流出来的血。我想要将手抽回来,子寻却牢牢抓住说道:“如今你个性过于偏执,这双生蝶本是魔物,自带有一定的魔性,你要切记克制自己,不可要它掌握了你的心绪。体内有双生蝶卵的两人,生死想同,倘若你想那人对你断情,只需将那人手腕处割破,放出双生蝶来便可。”
我知道是子寻冒着生命危险将我从寒洞中捞出来的,可我除了感谢,别的再也给不起了。三天之后,一只火红的蝴蝶自我手腕上飞走了,而我手腕上只留下了另一只类似胎记般的蝴蝶,同样的火红耀眼。这样不知算不算卑鄙,可心中要和月尘在一起的念头如日日吞噬着我一般,我要他对我有情,我要他心中有我,即便那是因为双生蝶的原因,我也要。
子寻说的没错,这只雄蝶不断的吸食着我的血,即便我每天什么都不做却还是虚弱的很,可我心中却安慰的很,因为我知道那只雌蝶在奋力的向着月尘飞去。那天起我再没见到子寻来看我,除了子露照常每天都来陪着我。手腕上的蝴蝶胎记一天比一天清晰,直到有一天,我看着手腕上似乎展翅欲飞的蝴蝶竟辨不出真假来时,我想雌蝶肯定是找到月尘了。
子露拉过我的手腕,抚着那只蝴蝶轻声问道:“主母,情是何物?为什么你和哥哥都要这么执着于那种东西?”
“情?有时候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,它可以要你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快乐最幸福的人。可有时候,情又是最伤人的东西,它会要你尝到世间最深的痛楚,子露,倘若你遇到了情,那是宿命,倘若没有遇到,那是幸运。”我拿出那颗石心紧紧握住,我遇到情是我的宿命,这个宿命我不怕。
我是偷偷离开雪狐洞的,将子露给我的一碟馒头用娟帕包好背在身上,突然觉得这么点东西背在背上蛮不舒服的,于是我干脆塞进了怀中。我像老鼠一样溜了出来,回身看了一眼那彷如圣境般的雪狐洞,不再有任何的留恋我便下了山。下山的一路上我都在和身后的尾巴商量道:“你能不能不要翘那么高?没有尾巴的人会吓到的,最好是能藏进我的衣摆里面去。”
可本来还拖在地上的狐尾竟然一下子立了起来,把我唬了一大跳,连忙好声好气的安慰道:“知道了知道了,你愿意在外边就在外边吧,千万不要翘起来。”
心中虽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,可要去哪里找我并不知道,漫无目的的走着,许是我这白衣白发还长了根尾巴的造型很是特别,自从离开雪山脚下之后,很多人见到我不是吓的屁滚尿流便是昏了过去,我只能挑人少的地方走,尽量不去和那些害怕我的人碰面。带出来的白白胖胖的馒头只剩下最后一个了,找了一处有一条小溪的地方,我坐下来,拿出馒头闻了闻便开始啃了起来。
身后的尾巴似乎喜欢水,摇来晃去,一会儿便将白色的毛全部弄湿了,而我兀自啃着手中的馒头,直到身后传来马蹄声和说话声:“将军,看,有只白狐狸。”
“这么通体雪白的狐狸这些年很少看到了,打回去给女王做披风不知道够不够,拿箭来。”
我想肯定不是在说我,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这么可能被人看成一只狐狸呢?继续啃馒头,突然小溪中一条鱼露出水面,我将身子往前趴了一下想去和那条鱼打招呼,忽然什么东西嗖的一下擦着我的头皮就飞过去了,我伸手摸了一下头,不疼就是没伤着咯。
“箭没偏,那狐狸怎么会突然动了?”听说话的人这语气,难不成真把我当狐狸了?
我手中攥着半块馒头,站起身来等着那些人走近,果然在看清我确实是个人时,好几人都被从马上吓的跌到在了地面上。而为首的一身绛红色锦服的蓝眼男子却呆呆的看着我,没有害怕没有恐惧,可那双蓝色的瞳孔中却满是震惊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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