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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磕磕巴巴喚：「……小，小師叔。」

羅海峰一驚回頭。

不遠處巷子拐角，月光覆蓋而來的陰影中，有個人影緩緩踱步而出站定，背著月光高大頎長的身姿立於暗處，周身透出一股陰冷戾氣，壓迫感陡然升起溢滿所有空間，視線掃過每一個人，沒有如願以償找到想找的人，他眸子沉了沉。

所有人像被噎住了喉嚨不敢發聲，屏住呼氣似乎都能聞到空氣中隱隱飄來的血腥味。

在多看一眼，就能瞧見小師叔垂在袖口裡的手指往下滴血，倒也不是他的血，血里盪著一股魚腥味。

這下所有人都認出了來人，戰戰兢兢道：「小師叔來了，見過小師叔。」他們習慣性往容荒身後，周邊看去，試圖找到沈長老的身影。

「別看了，他不在。」

對待沈越山以外的生物，容荒一向漠然視若空氣，嗓音也飄著一股森冷之意，「全部老實點回去呆著。」

他不希望找到沈越山之前，這幫被沈越山掛念著的小崽子少了一根頭髮。

羅海峰點頭稱是。

容荒瞥他一眼。

眾目睽睽之下，容荒收走了那碗蓋飯。

所有人眼前一黑：「……」

完了。

誰也輪不上吃。

*

鬼月城建與空島之上，整座島嶼極大，城池不過占其中一部分。

城池挨著丘陵而起，丘陵隱與飄渺白霧之中，隱約可見山上有座高塔，盛開簇擁的鮮花，還有錯落有致的亭台院落。

無念宗諸人在空島呆了很久。

雖然是被鮫人困在城中，沒被短少吃食，也沒被凌虐，自然而然地就和看守他們，且記憶力不大好的鮫人守衛們說上過一些話。

「聽那些鮫人說起過，那座山上好像有鮫人王要取的東西，可惜他們都被擋在山腳進不去。」

沒了蓋飯，眾人只能悻悻而歸，把小師叔帶到了他們目前所住著的酒樓，個個面色如土地啃著已經吃膩吃吐的海蟹和海魚，這裡辟穀丹無用，再怎麼樣不想也得吃。

弟子中年紀輩分最長的羅海峰說道：「之前我們想著離開鮫人關押的地界，曾偷摸跟蹤過鮫人守衛，聽到他們談論說鮫人王好像是再找顆珠子，就在那座山上，那座塔里，說什麼要緊無比。」

「但是那座山對外來者極為排斥，無論是誰靠近不得結界範圍三尺，否則就會被颶風扇飛。」

說到這裡，旁邊有啃蟹腿的弟子舉手道：「我發誓，那道風扇人真的很疼，把扔扇飛就算了，它居然還打人屁股，不像話！」

顯然十分好奇鮫人族到底找什麼東西的弟子們，已經嘗試過勇闖丘陵，全部失敗而歸。

羅海峰點頭，「是極，本來還想多試試結果就被鮫人王發現了，後來才劃了個法陣把我們看押在這半座城裡。」

頓了頓，他似乎想起一些事，眼神忽亮看向容荒道：「哦對了小師叔，我們被看管起來的時候，我還聽到鮫人王好像說了『甦醒』『邪祟』『活了』之類的話，這裡既然叫鬼月城會不會有什麼邪祟魔物在此？」

指尖在桌面若有若無的輕點，坐在桌子另一端的容荒眉眼低壓，神色間帶了幾分邪性卻漫不經心地笑了，笑得格外燦爛，那模樣讓人情不自禁背後一寒，品出了點森冷的意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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