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(第3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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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遇旬放下玻璃杯,下唇带出一渍水光不是人造,来源于窗外的月亮。
他就着黑暗说话,语气平静,表情看不清:“你唱的第一歌,什么意思。”
后园的收听效果没有前厅好,温遇旬听不清准确的歌词,只零星捕捉到遗憾的关键词,以及沈榆嗓音里独一份的柔和。
真的有人阐述遗憾时是带笑的吗?
温遇旬要强,尽力而为的遗憾不是接受不了,只是不会以这样认命的态度,沈榆偏执的时候是什么样,他还真想见识。
“哦,”沈榆回神,“这词是我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班的时候写的。”
岑漫摇想让沈榆搞科研,分课表交到沈榆手里还没捂热,岑漫摇就擅自将表格填好,“理科”后的四方形空格被打了大大一个勾。
其实沈榆也没有多想学文,只是岑漫摇那勾打得用力,笔尖穿透渗出墨,割开的却不只是纸张的纤维。
理想冷嘲热讽,季风吹不走北纬回归线。
“高二?”温遇旬没对沈榆有什么理想表意见,“你成年了么?”
“成年了,”沈榆说,“刚高考完。”
温遇旬是不会问出“考得怎么样”这种问题的,不知道信了没信,没有接话的欲望,沈榆就自己说了:“下个月去J大报道。”
他是没意识地接话,适才闹了个尴尬,连手里攥着的花都笑话他,一片花瓣弯下,沈榆此刻正全心全意拨弄它,试图复原。
温遇旬看他一眼,静了会儿,伸手将沈榆手里的花一支不落,拢成一束全拿过来,又转头随手扯了张章济年放在床头的报纸。
郁金香被报纸包成一捆,温遇旬手指很长,漫不经心地抓着花,还要问他:“这么喜欢?”
这回沈榆听出来在说花,笑了笑,说喜欢啊。
包好的花束被重新扔进沈榆怀里,层叠的花瓣中好像多出什么东西。
沈榆双指夹出来,没见到俗套的示爱卡片。
两张鲜花展的门票,地址在北城区博览苑。
“感兴趣就去看,我给你的这些不算漂亮。”
然而给票的人在下逐客令:“以后周五不必专门来找我,明天开始我不在都,一个月以后才能回。”
沈榆试探着问:“就是说一个月以后还能来找你?”
今天话说太多,温遇旬又口渴,于是惜字如金:“看缘分吧。”
第13章被子植物
事实证明,人来世间最主要的任务大约只是渡劫,总喜欢用苦难试图证明自己不泯然众人,好像一帆风顺且没有转折的平淡都不好意思写进人生履历。
温遇旬给沈榆两张鲜花展的门票,他不是没想过与谁同游,只是温遇旬不在都,从宁以桥和邱风之间强行二选一似乎有点残忍。
于是沈榆去看了两次鲜花展,温遇旬从外地回学校之前,给沈榆了一条消息。
只有三个字“学校见”。
温遇旬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没怎么联系,这天晚上,沈榆的手机忘记开免打扰模式,因此消息提示音带着震动在枕头上响起来时代替了闹钟的报时。
沈榆摸过手机一看,消息框里不是梦里温遇旬的问候,宁以桥嘴馋北城区的牛肉包:“五个杨小祺的麻油牛肉包,谢谢沈少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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