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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&1dquo;这算什么年礼啊?”

  &1dquo;那阿年哥你说，要送什么?”

  魏年倒叫陈萱问住了，这几家都不同于商场上的朋友来往。洋人那里一般送鲜花送美酒都可以，容扬那里就有些为难，像陈萱说的，容扬看着，真是什么都不缺的人。魏年想了想，&1dquo;算了，就依你吧，到时我再添上两盆鲜花就行了。”提醒陈萱一句，&1dquo;你那窗花儿，剪好后给我瞧瞧，还有，这送礼得送双数，可不能单着。”

  &1dquo;我知道的。”

  陈萱第二天就跟李氏去菜市，因快过年了，菜市上也有卖红纸的，贴对联或者写福字用，陈萱足买了两毛钱的红纸回去。魏银都说，&1dquo;这得剪多少窗花儿啊。”

  陈萱道，&1dquo;过年咱们家里也得用啊，我一起买了。”

  魏家其实没有贴窗花的习惯，一般过年都是贴福字儿，贴对联儿。去年陈萱进门儿，脑袋一直略懵，浑浑噩噩的跟着过了年。今年陈萱心态不一样了，虽说她是个极节俭的人，不过，魏家待她不错，她也不能太抠儿，就多买些红纸，准备过年剪窗花儿贴。

  陈萱当真是好手艺，说来，陈萱不觉着自己如何手巧，以前在乡下，过年没有城里这么多的花样热闹，不过，乡下人也会贴福字贴对联贴窗花儿，陈二婶为了省钱，从不买现成的窗花儿，都是让陈萱剪的。这许多年，陈萱练出来了。送给史密斯的那套，陈萱还对照着英文书上的图案，剪了两头麋鹿出来。还有嵌着洋文字的窗花儿，周边是一圈儿喜庆无比的雀登梅，中间是洋文的年快乐。魏银都忍不住说，&1dquo;二嫂的手真巧。”

  &1dquo;这有什么巧的，洋文比咱们的汉字好剪。以前赶集的时候，我见过有一个支摊子卖窗花儿，剪的钟馗像，跟画儿上画的一模一样，那才是真功夫。”陈萱给史密斯的这套，就是按着洋人的喜好，什么洋鹿、洋树、洋文的剪了一套。到送给容先生的窗花儿，陈萱剪了一套十二月花卉的窗花儿，魏银直说，&1dquo;真好看，二嫂，你也给我剪一套吧。”

  &1dquo;成啊。”陈萱很高兴有人欣赏她的手艺，既然魏银喜欢，陈萱一口就应下了。

  魏老太太说，&1dquo;过年咱家就剪几个福字儿贴贴就行了，有福就啥都有了。”

  陈萱都应了。

  待晚上，陈萱把剪好的窗花儿给魏年看，魏年觉着，陈萱剪的那些个洋花样的窗花儿奇，不禁道，&1dquo;看不出来，你还有这个本领。”

  陈萱笑嘻嘻地，眼睛弯成月牙儿，&1dquo;也就这么点儿本事了，乡下土把式。阿年哥，容先生不是说要回上海么，明儿就让人给容先生送过去吧。”

  &1dquo;成。”魏年道，&1dquo;明儿早上我去把鲜花买了，一道送去。”

  魏年买了四盆红梅，还有两张贺卡，让陈萱写的年祝词。陈萱琢磨了半日，史密斯那张写的是年快乐。给容先生的那张还加了句，平安如意。最后落款时，陈萱说，&1dquo;阿年哥，这落款得写咱俩吧?”

  &1dquo;真是废话，咱俩送的，咱们两口子，当然得写咱俩了。”

  给史密斯的贺卡上，陈萱写的是您的朋友，魏年陈萱。给容扬的贺卡，落款则是特别景仰您的，魏年陈萱。魏年啧啧两声，问陈萱，&1dquo;你这么景仰容先生啊?”

  &1dquo;主要是景仰容先生的学问。”陈萱高高兴兴的写好贺卡，魏年把贺卡收起来，问陈萱，&1dquo;这大过年的，你送了这个送那个，不打算送我点儿什么?”

  陈萱不解，&1dquo;我们都是朋友啦，还送什么东西啊，不用送。”

  魏年噎了一下子，&1dquo;谁说朋友就不用送的，越是朋友，越得用心。”

  &1dquo;那阿年哥也会送我年礼吗?”陈萱现在可是不会轻易吃亏的性子。

  &1dquo;当然了，还是一件特别好的东西，你一看就喜欢，我早就准备好了。”

  &1dquo;阿年哥，你真要送我东西啊!”陈萱的吃惊都写到了脸上，她再想不到，魏年还会给她准备年礼物!吃惊过后，陈萱又很不好意思，扭了扭手指，说，&1dquo;我可不是在跟阿年哥你要东西。”

  魏年瞥陈萱一眼，强调自己的心意，&1dquo;不用你要，我早就想着了，我这礼物，可比你心诚。”

  &1dquo;那我要送阿年哥你什么啊?阿年哥你喜欢什么?”

  &1dquo;没听说送礼这样直接问的。”

  &1dquo;我又没钱，再说，我还欠阿年哥一大钱哪。”

  &1dquo;你送史密斯的东西，送容先生的东西，又花多少钱了?我也不用你送我什么特别贵重的，关键在心意。只要是你的心意，你就是送我一株草一棵花，我也高兴。”

  陈萱似懂非懂地，&1dquo;好吧，明白了。”

  &1dquo;诶，可别勉强啊，要是勉强，还不如不送。”

  &1dquo;不勉强，阿年哥你要送我，我肯定也送阿年哥的。我就是在想，要送你什么。我又不似阿年哥你这么聪明，而且，我会的就这几样，要不，明儿我给你摊糊塌子，算是年礼?”魏年额角青筋直跳，盯着陈萱的眼神颇为不善，陈萱察颜观色立即改口，&1dquo;你看吧，这又不成。除了会做饭，我还会做针线，可阿年哥你平时的针线就是我做，这也算不上年礼。其他的，我会剪窗花，可是，也不能都送你们窗花儿啊。”陈萱说一样，魏年的脸就沉一分，陈萱看他脸跟臭鸡蛋似的，忽然慧自心生，啪的一击掌，喜上眉梢，&1dquo;我知道送阿年哥你什么了。你就等着吧，也是我诚心诚意要送阿年哥的，特别心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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